妙舌生花——闵克耳和舌画

简风雅韵

妙舌生花——闵克耳和舌画

（文/胡其云）

大千世界，无奇不有，不论多么浩卷繁集的《今古奇观》、《中国一绝》，还是《吉尼斯世界大全》，终归是卦一漏万！笔者拈出几则，也称得是怪的。

舌画便是其一。

在一次绘画展览中，有几幅水墨淋漓酣畅的中国画，以其与众不同的“怪”劲儿，使观者驻步其前，评头论足，那盛开的牡丹，报晓的雄鸡，伫立荷上的翠鸟，翩翩起舞的蝴蝶……似是而非，似非而是，仿佛把写实与抽象技法融为了一体。乍看，画的格调为大写；细瞧，泼墨、线条极显奔放、粗犷，且无笔痕，又有些效果是笔所达不到的，墨迹显出一种特殊纹路，还露出类乎书法“孩儿体”那种稚气。一看题画，不少人为之一惊——舌画！于是，我访问了舌画作者闵克耳先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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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“天府之国”四川省会成都不远处的简阳县境，有一个水面四倍于杭州西湖的三岔湖。山色空蒙，湖光潋滟，闵先生就在这如画的江山中陶冶情操、提炼画题，过着退休教师的生活。

踏进闵先生家，但见桌上、壁上到处是画，姹紫嫣红，琳琅满目，好像走进的不是丹青画室，而是置身在青山绿水的田园！闵先生虽已年逾古稀，但精神矍铄，耳聪目明，作画、看书不戴眼镜，头顶虽谢，白发甚少。

闵先生须发散乱，不修边幅，但谈起舌画滔滔不绝，不难看出他对舌画深沉的爱。他小学开始习国画，中学即学指画，青年时为生活所迫，浪迹江湖，以画谋生。抗日时期，先后邂逅了舌画艺人江南人黄二南、西北人刘濑云，相继拜为师，但为时不久便分道扬镳。此后，闵先生除了继续笔画、指画，还作过羹画、捻画、雪茄烟画，并旁及书法、篆刻等，作舌画则越过黄、刘二人画绢和熟纸，改用生纸，其舌画自成一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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舌头作画，大略始于近代，详情无资料可考，这同舌画被视为雕虫小技，不能登大雅之堂不无关系。加之，从卫生上讲舌画并不可取，墨中的松烟、胶，颜料中的藤黄等不能入喉，画姿亦不甚雅观……但不可否认，舌画同指画一样，是绘画的一种技法。据行家之见，舌画尚有笔画所达不到的清润和“拖泥带水”味道，尤其舌痕有“沙滞”之妙，是笔墨难以达到的……笔者以为，只要能画出给人以美的画幅，技法倒不必强求。何况，闵先生舌画娴熟，颜色入口后，能控制在口的前腔，绝不会入喉，且作画一气呵成，甚是神速。闵先生当场作了一幅画，他一边展开宣纸，一边调颜料，但沉默不语，稍顷，他用舌舔颜料“画”了起来：着墨先浓后淡，先深红继淡红，先深绿再淡绿……瞬间，一幅红花绿叶牡丹，便呈现在纸画了，花下有一对鸡雏，待他用指甲勾上嘴、爪，顿时活现纸上。 据闵先生谈讲，舌画难在受视距所限，造型有差距，舌画也正是运用这一点，浓墨淡冲，墨色齐下，给人以不似之似的神似。 闵先生虽已暮年，但壮已不已。他的上百幅花卉作品相继在各地展出，多次获奖，如今仍在孜孜不倦地刻意追求新的画意。 闵克耳的舌头舔着墨和颜色，便使锦簇的花卉，鲜活的禽虫……跃然纸上。 他，真可谓是：“妙舌生花”！ （原载1989年2月20日菲律宾《世界日报》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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雄州简阳 人杰地灵